冬季到秦皇岛来看雪(散文)
文:韩秘宝
朦朦胧胧的醒来,拉开窗帘,天地间一片银白。楼顶上,场院内,仿若被一层神秘的薄纱所笼罩。万籁俱寂,唯有风儿轻轻摇动着戴上了白帽儿的树梢,就连每天早上连扑棱带嚷嚷的喜鹊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。啊,秦皇岛的第一场雪,宛如天上飞来的使者,像藏猫猫一样,悄无声息的,蹑手蹑脚的,轻轻盈盈地飘落人间。
满载笑容又带着冰冷的白衣仙子们是从甲辰(龙)年腊月二十七的早4点开始降临的。
起初,只是棉花絮般稀稀疏疏的几朵,在空中悠悠荡荡,像是孩童玩弄的气泡儿,随风飘来飘去,打到脸上,变成湿漉漉的水滴,掉到地上瞬间化为虚无。渐渐地,白衣仙子们越聚越多,纷纷扬扬,浩浩荡荡,铺天盖地的,似春夏的杨树花儿在空中肆意飞腾。它们相互拥抱、翩翩起舞,而后又劳燕分飞,前仆后继的欣然落地。渐渐地,覆盖了北方枯燥单调的冬日倦容。
白衣仙子们像魔术师一样忽大忽小,从凌晨扑腾到下午仍没有停歇的意思。就连每日按时出工的太阳大神也不敢招惹众位雪仙,不得不躲了轻闲儿,让白衣仙子们铺天盖地的,忽忽悠悠的唱着“独角戏”。
白衣仙子们落在楼顶上,仿佛给房屋戴上了一顶顶洁白耀眼的礼帽;落在树枝上,宛如白天鹅降落,让光溜溜的枝条婀娜多姿般有了色彩。落在场院里、街道间、大地上,远远看去,就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棉絮,深邃而柔软。近前踩上去,却发出“咔吱咔吱”的声响,那是难得的白衣仙子们与大地拥抱、碰撞、亲吻出的美妙乐章。
北部的海拔1428米的祖山,也被白衣仙子们温柔地戏耍抚摸,不觉间白雪皑皑,银光闪闪,像是一尊银装素裹的“靠山镜”锃光瓦亮的照耀着渤海湾这片美丽的港城。
天性爱玩的孩子们在大人的陪伴下冒雪堆起了雪人儿、雪狗儿、雪猫儿,清扫工冒雪清扫着楼门口的台阶儿,楼前的小道儿,多数市民则难得的躲在家里,或隔窗看着纷飞的雪景,或喝茶聊天打着麻将,或举着手机“抽”起了“大烟 ”。而我,却突发奇想,开车拉着老伴来到海边去看雪。
站在巨大的礁石上,望着一眼瞭不到边际的湛蓝的大海,看着白衣仙子们奋不顾身的,成群结队的跳进海浪里却瞬间不见了踪影,心中忽然间有种心疼又有种感悟。仙子们同样的落入凡间,飘落山上的,变成银装素裹,立在地上的,变成银白的世界,可扎到海里的,却被无情的吞噬了。触景生情,想想年前突然逝去的二大爷、大姨等几位亲人,莫非,他们也像白衣仙子们一样落入了大海而告别了人间?莫非,早晚有一天,我们也会像白衣仙子们一样,落入这茫茫大海而失去踪影?思着想着,心中不禁突然间感伤,热泪也忍不住溢出了眼眶。转过身,不在看海,抑制住情绪,却伸出手接住那一粒粒白衣仙子小雪花儿,它们在掌心瞬间融化了,化作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水珠儿,用水珠儿擦擦脸,满脸都是丝丝凉凉的,分不清是水珠儿还是泪珠儿。抬头望去,昔日金黄的满是脚印凹坑的沙滩变成了一马平川的银白。而且,往眼眸中灌满了空旷,往衣裤里灌满了寒冷的海边,竟没有一个游人。
早已经变成雪人儿的老伴冯彩淑挽着我的胳膊,捂攥着我的手,深情的看着我说:“你呀,一辈子多愁善感。你的优点呢,多愁善感,你的缺点呢,还是多愁善感!你看,这大雪天的,没有一个游人,只有我不离不弃的陪着你啊!”
老伴的话瞬间点醒了我,是啊,不管是冰天还是雪地,能不离不弃陪伴终生的,还得是老伴。
于是,我拉起老伴的手,把皮袄脱下来加披到老伴的身上,两人互相依偎着、搀扶着,嘎吱嘎吱的踏着雪走上了回家的路。边走还编了句顺口溜:“雪压冬云白絮飞,渤海湾边冷风吹,拉着老伴来看海,同寒共冷暖心扉,劈波斩浪虽无惧,不如回家捧茶杯!”
作者简介:韩秘宝(偶用笔名寒流):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,河北省公安文学艺术联合会会员,河北省公安文联作家协会名誉常务理事,秦皇岛市作家协会理事。曾经军旅生涯21年,正营职中校转业。历任河北省秦皇岛市公安局科长、副处长、副支队长,四级高级警长、三级高级警长。现任京视网手机台《大家说法》栏目秦皇岛市总编辑,河北省公安文联《冀警文苑》秦皇岛工作站总编辑,秦皇岛市公安文联作家协会主席。历年来发表小说、散文、诗歌、故事等文学作品200余篇,新闻稿件600余篇,与人合著的《带兵艺术一百例》一书获全国读者最喜爱的军版图书一等奖,并发至全军连以上单位。
2025年2月7日完成
编审:陈子明